是過程，不是結果

EMBA雜誌總編輯方素惠／文

小時候學習腳踏車和游泳，總覺得兩種運動的學習經驗很不同。學騎腳踏車時，會有一個時刻，是真正感覺到踩著雙輪運轉，那一刻，心中歡呼一聲：「我會騎腳踏車了。」

游泳的學習則不然。那是一種過程，我們會先喝到好幾口水，痛苦掙扎，然後漸漸過一陣子，好像吸到一點空氣了，可是姿勢很難看。漸漸地，我們喝到的水越來越少，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多。要好一段時間之後，我們才似乎感覺到：「好像我會游泳了。」

真實世界中，我們學習很多事情時，像學習游泳的經驗，要遠比學騎腳踏車多太多了。

舉例來說，最近我剛去丹麥上了一個服務創新的課，過程中感受最深的是，創新真的不是一個結果，而是一個過程。你要不斷觀察，不斷發想，不斷試驗。先做一個原型作為溝通的基礎，不通、失敗，然後學習、修正，再做第二個原型，然後再溝通、修正。

上課的一位老師是原來在知名設計顧問公司IDEO的資深顧問，他說：「很多人會要求我們，可不可以幫他的企業『做』一個創新？可不可以給他們下一個iPad？」但他強調，「創新不是一個輸出或輸入，而是一種行為。」

因此，公司若要鼓勵創新，也許可以考慮頒發「年度最佳失敗獎」給同仁。真正要鼓勵的，不是那個偉大的創新，而是嘗試和探索的一種心態和過程。誰該得到獎項？不，不是那個差成功只有一步的專案，而是帶給我們最多學習和啟發的專案。

同樣地，最近訪問曾經協助星巴克、思科公司等知名企業，進行多場策略規劃會議的顧問卓斯勒(Larry Dressler)，談到策略規劃最容易犯的錯，他說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企業流行用兩天或三天的時間，到外面開個策略規劃會議，然後就希望做好公司未來五年最重要的決定。

他說，策略規劃不是一個事件(event)，而是思考的持續流程。基於今天世界變動非常快速，在討論重大課題時，應該先問恰當的問題，然後發展出一個決定，小部分測試這個決定，再進行調整。

顯然，傳統將規劃和執行一刀切開的做法，已經顯得落伍了。波士頓顧問公司的研究也顯示，策略規劃已越來越朝向週期縮短、快速實驗的做法。現在更重要的，不是擬出一個完美策略，然後期望之後有完美的執行，而應該是主管持續進行策略對話。

和創新一樣，策略規劃和思考更重要的是旅程，而不是終點。